第136章 何以情缱绻
容渊对于北伐的执着,并且,为了他的执着,与他一起走下去。
将近一个月的战争,整个玄门关外,尤其是在如今的黑夜之中有一股可怕的寂静与肃杀之感,闷热的空气中夹着的血腥味。
玄门关,将会打开北上的大门,北伐的步子即将迈出去。这一刻,站在城门上的慕容渊和苏云初是何等的心情,对于接下来的行伍生涯心中该做何等滋味,无人可知。
关于宋安便是靖王妃的消息,苏云初和寿远坦诚相告之后,玄门关内便传开了,玄门关内的将士本就对宋安此人心服口服,此时知道了此人就是靖王妃,更是佩服不已。
将士们已经自告奋勇地在这个消息传开之后提议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来庆贺,庆贺今日重伤北梁的战捷,这是自然的,镇守玄门关,与北梁周旋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今日,终于在苏云初的计策和慕容渊到来的时候将甘承的人马几乎全部埋葬在了玄门关,寿远的意思自然也是随着将士们,让他们一洗多日以来的紧张和疲惫,庆贺一顿。
对此,苏云初和慕容渊自然是不反对的,只不过,玄门关地处北边,实际上,和北梁南部的生活习俗已经相差较大了,比起大新中部以及南部注重精细的饮食不一样,这里的食物,并不是很丰富,以面食为主,肉类多以羊肉牛肉为主。
因着是将士们同欢,又因为是因为士兵都是男儿,所以,便是这庆和的宴会之上,饮食的方式也多是以男儿之间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相得益彰。
苏云初虽是女儿身,但是,因着仍旧穿着一身男儿装,因此,倒也不见得有多少突兀。兵将的庆和自是分开的,但是,还是有不少士兵在高兴之余过来与苏云初敬酒,看着苏云初的男儿打扮,一口一个靖王妃一点也没有不自然的样子。
怪不得说这宋安公子生得女人一样的白一样的美,原本就是女扮男装的,苏云初不含糊,看着将士们高兴,也不推脱他们的敬酒,只是不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已经黑了一张脸。
便是跟随慕容渊而来的北伐军,也因为玄门关将士们的原因,知道了这几日都是因为苏云初才守住了玄门关,更是听说了苏云初一把毁掉了北梁半数粮草的英勇事迹,尤其是蓝鹰口口对靖王妃的折服,那军师一口一口地叫得服服帖帖。这会儿,不管是北伐军还是玄门关的将士,对苏云初的认可和佩服,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靖王妃,而是因为,这个人是有着和靖王一样的退敌破敌的能力。
慕容渊现在后悔了,什么庆功宴,这帮兔崽子都是来与苏云初敬酒的,都没看见他了是吧。
最后,是慕容渊提前带着苏云初离开了,他的离开也会让将士们之间更加自由与放得开一些。
回房了的两人,各自洗漱着,苏云初洗去一身的疲惫之后,便在桌前收整这几日的战报,这些都是今日拿过来给慕容渊的,她看得认真,似乎忘记了今日慕容渊在马上说的那一句“今夜看我如何收拾你”的时候产生的一瞬间的悸动,也忘记了在晚宴上某人带走她的时候面上的神情让众位将士后知后觉。
她还披散着一头头发,因着是夏日,又带着一股热意,湿漉漉的长发也微微擦了擦,还带着水滴滴下来,这样会让她觉得舒服一些。
慕容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某人任由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皮披散着坐在桌前翻看东西的模样。
微微皱眉,但是走过去的脚步却是无奈得很,苏云初坐在椅子上看战报,慕容渊只好走到她身后,拿着布巾给她擦头发,语气之中是微微的责怪,“阿初,虽说是夏日,不擦头发也是会染伤寒的。”
苏云初对于这慕容渊这动作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抬头看他,“哪有那么容易伤寒的,这样凉快。”
慕容渊无奈,却是用巾帕抱住苏云初的头发,在手中微微运用内力,一股白雾从苏云初头发上生起,不待片刻,苏云初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干透。
苏云初自然知道他在自己后边做什么,将桌上的战报收拾整齐,她才道,“怀清这一身内力,都是用来与我烘干头发的么?”
还有几日,就到月中的,每到这样的时候,慕容渊的内力对他都是弥足珍贵的,这样,简直就是浪费。
慕容渊才不理会她这句话,已经将人提起,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将苏云初放在自己的腿上,认真看着她。
苏云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起手,将他的脸转开,“你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我?”
“半月不见阿初,我想念得紧,让我好好看看。”
不理会苏云初将他的头别过去,慕容渊径自转了回来,双眼灼灼看着她。
苏云初这会儿倒是坦然了,坦然和他对视着。
女子长发如缎披散在身后,身上也不过是着了一层里衣而已,柔软的不了贴合下来,让苏云初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有了一股不可言说的美感,尤其是她芊芊勾唇,这般坦然看着他的时候,这会儿,两人这般对视着,原本是因着慕容渊突然起意,可是看着看着两人之间的视线似乎沾上了一层蜜一般,慕容渊突然伸出手,抚上苏云初清丽的脸颊,“阿初,好美。”
苏云初只歪着脸,在他手心轻轻蹭一下,“怀清……”
半个月的不见,却也因着不见,诸事加诸于彼此的身上,苏云初要赶路,要镇守玄门关,慕容渊同样子带兵而来,一路奔走,倒是让人觉得思念并不在,可是这会儿相见了,玄门关内将士们庆和的声音缥缈而遥远,传到此处已经听不见了,可是不知为何,偏偏是这样带着不能引人注意的热闹之声在整个玄门关上空缥缈的时候,让人觉得安静无比,也让人觉得轻松无比。
慕容渊仍旧是将苏云初抱坐在腿上,这一处院子,是慕容渊到来之后,专门弄出来给慕容渊居住的,今夜,也是他们首次住进来。
慕容渊的手,大概因着这几日骑马的关系,已经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抚过苏云初的面颊之上,因着动作轻柔,带着微微的痒意,可是,这份微微的痒意却不会让人觉得想要发笑,通过慕容渊的手到达的地方,一点一滴地传入了苏云初的心中,让她心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慕容渊只目光柔柔地看着她,手指轻抚过她的发迹,额角,眉毛,眼睛。鼻子,然后停留在她柔软的嘴唇之上,带着薄薄茧子的手微微摩挲着。
目光柔柔,分明带了一层火热,苏云初忍不住开口请唤一声,“怀清……”
恰是因着开口的动作,嘴唇微张,一股凉凉的湿意点上慕容渊已经发热的指头。
慕容渊双眼微暗,声音带着低哑,“阿初……”
他低头,一点一点,让自己的双唇印上先前手指抚过的地方。
苏云初双手已经在不自觉之中环过他,抱住他的身子,任由他疼爱,怜惜,倾诉。
两人之间,无需过多的话语,只是简单的对彼此的呼唤,一切便都能够明白,彼此的情绪,彼此在这一刻迸发出来的被遗忘了的思念,还有因为战场的不确定因素,久别之后的重逢,都让两人的感官,敏感到了极致,对彼此的感受,也达到了极致。
一场欢爱,来得酣畅淋漓,慕容渊早先的“收拾”,最后只化为了苏云初熟悉而久违了的缠绵与激烈。
玄门关的庆贺,到了半夜,也只剩下几个士兵和好酒的小将之间的热闹了,夜半之时,玄门关上空却是月明星稀。
颜易山拿了一坛酒,独自登上了玄门关的城门,一步跨上了城墙的围栏,靠着高强坐在围栏之上,姿态随意和悠闲,目光灼灼看着北方,似是要向看不清的远方瞪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猛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却是将那酒坛子用力地砸向了北方。
酒坛子碎裂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颜易山只自嘲似的笑了,无声。
可这样子,与他平日所表现出来的,是在是相差太大,平日里玩世不恭,嬉笑人生的人,这会儿,似乎全身笼罩这一层怎么也抹不去的悲伤。
城墙上站岗的士兵以为他喝醉了,走过来,“颜将军?”
颜易山不理会来人,只对着北方大喊着,“我颜易山回来了,他娘的小爷我又回来了。”
过来的士兵并见着他这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站在一边看着,免得颜将军因为喝多了而掉下了城墙。
颜易山猛地转回头看了他一眼,“去,给小爷我拿坛酒来。”
接下来的日子,玄门关内无战。
而京城之中,玄门关的战报自然是传到了永业帝的手上,听着战报上所言的宋安这个名字,永业帝不用想也知道是苏云初了,盯着那份战报看了好一会儿,永业帝才揉揉额头,看到这份战报,他明明还是应该高兴的,可是这会儿,因为多出来的那个宋安的名字,却是让他头疼不已,一个慕容渊本就已经足够让人忌惮的了,同样出现了一个苏云初,永业帝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但是,额头也仅仅是揉一揉而已,却是重新拿了那份战报,只看了一眼上边那个叫做宋安的名字。
一个好的帝王,是不会轻易抹杀一个即便对自己威胁很大的人的,就像慕容渊,因为大新的未来需要他,而如今,苏云初却是因为北伐还需要她。
所以对于当初慕容渊所言苏云初已经不在京城,他并不多加追究,苏云初不在京城,还有顺妃在京城,慕容渊的背后,背负的是两个女人的命运和安危。
说到底,永业帝其实还是了解慕容渊的额,明白对于慕容渊而言,什么是重要的,在从前,先帝是重要的,北伐是重要的,收复失地是重要的,顺妃是重要的,如今,还多加了一个重中之重的苏云初。
一个人,若是太看重许多东西,便会有了可以让人袭击的软肋,慕容渊的其他软肋,都可以被打击,然而,唯独苏云初,一份都不能动。
永业帝了解这一层,心中感叹一声,这就像一个诅咒一般,每一个拥有那个血脉的男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
所以,苏云初如今,不必动,可是,需要防。
另一边,端和宫之中,淑妃寝宫外边的宫人在几个月之前被重新进行了一番安置,所有人,没有命令,都不能靠近寝宫,宫门外的宫人都站在寝宫之外,隔了一段距离,并且,人数也变少了。
淑妃的意思是,端和宫处于皇宫内院之中,不必用许多人保护,有一些整理日常的宫人就够了,且几个月之前,淑妃有了一次身体不舒服,此后,每日午后,都有一段长时间的休息时间,习惯渐渐养成,端和宫的宫人也都慢慢习惯了,午后的时间,都会远离淑妃的寝宫门口,让淑妃安静地好好地休息。
恰如此时。
然而,所有人都认为淑妃是在安静休息是在好好休息,殊不知,此时的端和宫之中,淑妃却是和卜辛在翻云覆雨,滚作一团。
那架势,已经不知是有过多少次经历了,淑妃的声音因为害怕而被压抑着,可是,感觉太过敏锐,即便压抑着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
卜辛早已没有了一开始时候的惊慌害怕和不安,此时此刻,却是享受得紧,从两年多以前,来京城,趁着淑妃回府的时候,他再次出现在了淑妃了面前,毒医卜辛,经年之后,淑妃还